發(fā)布日期:2012-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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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顧2011年,全球經濟復蘇步伐明顯放緩。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預測,2011年全球產出按購買力平價計算將達到78.85萬億美元,比上年增加4.47萬億美元,實際增長率為4.0%,遠低于2010年的5.1%。2012年世界經濟將面臨更多的不穩(wěn)定和不確定性,全球繼續(xù)維持低速增長的可能性很大。
經濟增長下滑 金融動蕩不安
2011年世界經濟形勢復雜嚴峻,主要呈現以下幾個特征:
發(fā)達國家經濟復蘇乏力。2011年前三個季度發(fā)達國家的經濟增長總體上呈現放緩態(tài)勢,明顯展現出復蘇動力不足。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預測,2011年發(fā)達經濟體總體增長率僅為1.6%。其中美國經濟增速為1.7%,失業(yè)率徘徊在9%左右。歐元區(qū)經濟增長率為1.6%,日本為負0.5%。
發(fā)達國家經濟復蘇乏力的主要原因在于總需求不足和與之密切相關的市場信心不足。手中有大量現金的美國企業(yè)不愿投資,存款超過貸款上萬億美元的美國商業(yè)銀行謹慎行事,既是市場信心不足的結果也是總需求不足的原因。歐洲的銀行因持有大量“問題國家”的債券而造成資產質量下降,迫使它們?yōu)槌鋵嵸Y本金和去杠桿化而收縮業(yè)務,進而使得債務危機更為嚴峻。地震、海嘯和核泄漏沉重打擊了日本經濟,其債務與國內生產總值的比率高達220%,經濟發(fā)展顯然受到拖累。
新興經濟體增長態(tài)勢總體良好,但也有隱憂。新興經濟體在世界經濟中的地位進一步提升,但經濟增速有所減緩。2011年新興與發(fā)展中經濟體產出增長率為6.4%,同比下降了0.9個百分點,但仍遠高于發(fā)達經濟體。從經濟總量來看,2011年新興與發(fā)展中經濟體按購買力平價和市場匯率計算的國內生產總值將分別達到38.63萬億美元和25.10萬億美元,在全球經濟中的比重分別占到49.0%和35.9%,分別比2010年提高1.1和1.6個百分點。
重要新興經濟體的經濟增長表現各不相同。預計2011年巴西經濟增長率為3.6%,2012年預計為4%。2011年印度經濟增速將由2010年的10.1%下降至8%,2012年預計為7.5%—8%之間。2011年俄羅斯經濟增長預計為3.8%左右,2012年將大致維持在這一水平。2011年中國經濟增長率大體在9.0%—9.3%之間。
新興與發(fā)展中經濟體2011年增速放慢的主要原因是受發(fā)達經濟體狀況不佳拖累,同時也與控制通貨膨脹政策的實施有關。2008年國際金融危機爆發(fā)后,主要新興經濟體大都采取了積極的應對措施,這些措施又或多或少地引發(fā)了后來的物價上漲。俄羅斯的情況相對特殊,因為其經濟增長表現和大宗商品價格波動高度相關。
國際貿易與投資增長下滑。在2009年世界貿易增長受金融危機影響大幅回落之后,2010年世界貿易活動得到快速恢復。來自世界貿易組織(WTO)的數據顯示,2010年世界貨物出口貿易總額達到15.24萬億美元,與上年相比實際增長率為14.5%,實現了1950年有該統(tǒng)計以來的最大增幅。進入2011年,與世界經濟增長放緩、復蘇乏力的整體態(tài)勢基本一致,全球貿易增長也出現了下行趨勢。根據目前世界經濟的發(fā)展走勢,預計2011年全球貿易實際增長率可能僅會維持在5.5%左右,2012年將會略有提高,達到7%左右。
造成2011年全球貿易增速下滑的主要原因有三。一是發(fā)達經濟體受主權債務危機拖累而出現經濟增速放緩。二是由于全球經濟增速下滑和失業(yè)率居高不下,貿易保護主義政策層出不窮。貿易保護主義政策往往與一國國內經濟與政治需求緊密相關。美國參議院10月通過了“2011年貨幣匯率監(jiān)督改革法案”,盡管最終成為正式立法的可能性只有50%,但它仍不失為借貿易失衡推行保護主義的明證。三是全球突發(fā)性事件接連不斷,成為國際貿易增長新的制約因素。日本大地震帶來的供應鏈條崩塌就是一個典型的事例。
大宗商品價格高位波動。2010年上半年,國際大宗商品市場的價格指數呈現下降趨勢,但自7月起又出現了新一輪的大幅上升行情,至2011年又再次出現回落。2011年5月至8月間,大宗商品價格持續(xù)在高位震蕩,衡量大宗商品價格的CRB指數在4月20日創(chuàng)出歷史新高,達691點,9月23日跌至576點。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估計,2011年全年原油價格將達到每桶103.20美元,每桶比上一年上漲24.17美元。2012年原油價格預計會有小幅回落,每桶在80—100美元之間的可能性較大??傮w而言,2011年以來各類大宗商品價格的集體下探,根源于全球經濟復蘇乏力和總需求減弱。發(fā)達經濟體對于流動性管理偏向謹慎,發(fā)達經濟體債務問題導致的不確定性,大宗商品市場中的金融投機活動,這三個因素的疊加也帶來了國際大宗商品市場的劇烈震蕩。
國際金融市場動蕩不已。2011年4月以后,由于宏觀經濟表現欠佳,發(fā)達國家債務危機與銀行間融資困境交互影響,投資者避險情緒上升,開始偏向保守型投資,傳統(tǒng)的避險資產,如財政狀況較好國家的主權債券、具有較高流動性的國際貨幣以及黃金等成為投資者追逐的對象。瑞士法郎、日元等呈現不同幅度的升值,黃金價格也連創(chuàng)新高。2011年9月黃金月平均價格達到每盎司1799.36美元,是2009年1月的2.08倍。隨著全球投資風險偏好的收縮,新興市場面臨資本進一步流出的風險加大。這不僅給新興市場國內宏觀經濟和金融體系的穩(wěn)定性帶來不利影響,也給發(fā)達經濟體和全球金融市場的穩(wěn)定帶來負面影響。
回顧2010年以來的全球國債市場、外匯市場和股票市場等主要金融市場走勢,可以總結如下三個特點。首先,國債市場上發(fā)達國家長期國債市場出現波動與分化。其次,在全球外匯市場,傳統(tǒng)的避險貨幣瑞士法郎、日元、澳元、加元則繼續(xù)保持強勢地位,美元自2011年7月起也進入短期升值通道。再次,全球股市在經歷了2009年2月份的低谷期后呈現出兩種不同的發(fā)展趨勢:美國股市與新興市場國家股市快速升溫;歐洲與日本股市持續(xù)低位徘徊。根據當前發(fā)展形勢,2011年國際金融市場的低迷狀況難以在短期內發(fā)生根本改變,而且在主權債務危機隱憂猶存和全球經濟緩慢增長的情況下,未來一年國際金融市場仍將呈現不穩(wěn)定局面。
主權債務危機波瀾起伏。2011年以來,歐洲主權債務危機不斷升級。從公共債務與國內生產總值的比值來看,歐洲整體上已超過80%,其中希臘、意大利、西班牙、愛爾蘭和葡萄牙均接近或超過100%,并可能引發(fā)新一輪金融危機。截至2011年6月,美國國債余額達到了14.34萬億美元,占國內生產總值的比例為95.6%。為此,美國兩黨圍繞債務上限問題展開了激烈斗爭,標準普爾也將美國長期國債信用評級從最高級“AAA”下調至“AA+”級。債務危機的影響是深廣的,它不同程度地破壞國家信用、損害市場功能、加劇經濟波動,并使得未來一年內發(fā)達經濟體出現衰退的風險上升,全球經濟增長亦受其拖累。
經濟問題與社會問題的聯動關系進一步加強。各國經濟復蘇和政策運用的復雜性加大。2011年以來,全球經濟增速放緩、失業(yè)率長期居高不下和收入差距擴大等經濟問題成為影響社會穩(wěn)定的重要因素。2011年8月以來歐洲多國發(fā)生騷亂,9月以來美國“占領華爾街”運動向全國蔓延等,正是經濟與社會問題相互影響,關系日益密切的重要表現。
荊棘叢生需未雨綢繆
在未來的一年內,世界經濟依然復雜嚴峻,不穩(wěn)定與不確定性上升。
一是發(fā)達國家的債務危機能否得到有效控制并逐步得以緩解。盡管債務危機存在進一步擴散和升級的可能,但危機得以化解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各主要發(fā)達國家內部的政治狀況,在相當程度上將決定債務危機的走向。
二是發(fā)達國家沒有就業(yè)的乏力復蘇,再加上新興與發(fā)展中經濟體增速很可能進一步放緩的預期,均會誘發(fā)新的貿易、投資和金融保護主義。美國目前在經合組織中正積極推動的旨在限制國有企業(yè)行為的所謂“競爭中立框架”,便是典型的例子。另外,二十國集團峰會(G20)等全球經濟治理機制能否在治理全球失衡問題上取得實質性進展,仍有待進一步觀察。
三是鑒于低利率有利于刺激投資、稀釋債務、減輕償債負擔,故發(fā)達國家繼續(xù)維持超低利率的可能性較大。寬松貨幣政策在目前經濟狀況下有兩個可能的變化方向:或是美歐掉入流動性陷阱,或是引發(fā)4%甚至更高的通脹。發(fā)達國家貨幣當局是推出第三輪量化寬松,還是實行退出,或是聽之任之,無論出現哪種情況,均會對全球金融市場產生重大影響。
四是受發(fā)達經濟體增速放緩的拖累,同時也因為不得不通過緊縮政策來抑制通脹,再加上國際資本流動的方向、規(guī)模和速度愈發(fā)撲朔迷離,新興經濟體增速放慢的可能性已經非常大,一些重要的新興經濟體甚至有出現硬著陸的可能。
五是推動大宗商品價格變化的力量既來自需求變化和供給增減,也取決于全球流動性狀況,還來自高度金融化了的投機行為。究竟哪種力量會占上風、其強度有多大,將最終決定大宗商品價格的變動方向和幅度。
六是部分國家內部的社會動蕩、騷亂或是群眾抗議是暫時的還是持久的,它們對經濟產生影響的途徑與強度如何,特別是對政黨政治和對外經濟政策的影響,都很難確定。
七是面對自然災害和地區(qū)安全危機,大國之間在應對突發(fā)事件過程中能否精誠合作,特別是在埃及、敘利亞、伊朗和朝鮮半島等熱點地區(qū)的軍事對抗和政治沖突是否會升級與蔓延,均會對全球經濟局勢產生不同程度的影響。
八是在2012年,美國和法國等主要發(fā)達經濟體,以及俄羅斯、墨西哥和韓國等主要新興經濟體將舉行大選。領導人的更換可能會導致政策調整,競選本身也會凸顯或淡化某些特定的議題與政策選項,從而直接或間接地成為影響世界經濟平穩(wěn)運行的因素。
鑒于全球經濟復蘇進程中存在諸多不確定性,2012年全球增長態(tài)勢與2011年相比大體持平或略有下降的可能性較大。我們必須未雨綢繆,更加自覺地把擴大內需作為中國經濟增長的戰(zhàn)略基點,增強發(fā)展的內生動力。